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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的家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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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你声妹妹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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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尚未散漫的发辫告诉我
你是从乡下来的
是贴在木格格窗户的那张剪纸
是竹蓠芭墙上探望外面世界的
那一根牵牛藤
这些都是想象
现实的是你没有距离的
舞步，距离了我
对于故土的亲情
这时候你是谁
这时候我是谁
这时候谁也不认识谁
这时候的南方正生猛地消费着
小姐与先生
无法拒绝无法承认
一个族群的产生与形成
道德痛苦地嘶喊
社会矛盾着前进
山里话山溪水样好听
再见有什么意蕴
明天，难道明天
你还是同样的角色
我还是如此地困窘
哎！你在哪里丢失了自己
走出红绿灯后你回过头来
听我，听我远远地叫你声
妹妹！好吗
夜半就跪倒在梦里
把一捧故土攥成细碎的
心思，随风抛洒，种植
你的乳名
我的乳名
预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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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独坐
亲近旋又远去的
嘴唇，惧怕这杯
原色的心情
衣冠一本正经
灵魂入定在幽暗里
在南方，酒吧
是孤寂的禅境
出门时Call了谁呢
那人还走在路上又走着
一页日历一段
精彩或者无赖的生命
便总是为自己所过的每一个
日子，祈祷或则忏悔
苍天在上
梦能安稳
烟头明灭着瞳孔
灵魂未死；明天
又为谁挣扎
又与谁同行
Call机响了
呼叫谁呢
那个名字在幽暗里沉浮
无人动心
咖啡苦甜着胸臆
失去家园的灵魂散漫街头
不时以自己的双臂把自己
搂得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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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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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九千公尺
九重霄是汉民族的伊甸园
许就能再生自己
心说：阿门
大包小箱的故事在高空
漂泊，演绎
不同的心事同样正襟危坐
飞机终于远离
梦想或理想
狂喜或悲怆
岁月仍坚守阵地
太阳，一如既往地灿烂
都市的辉煌
砖瓦般的川南陕北散落
工地！外乡人
是南方的奶娘
血亲的孩子被信天游四野放牧
楼厦，挤碎了跑马山上
那朵溜溜的云
半个月亮曼妙庄户院的时候
舞池阴暗的爱情正掀起热浪
大班椅端坐的亿万资产也常
低头在唐诗宋词里
每个日子就都是九月九了
乡情满在酒杯
人格醉倒！身下
却不是李白的那一床月光
心事如期而至
飞机急速地亲切故土了
外乡人！踯躇于舷梯之上
面对父老
是否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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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之涯海之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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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涯海之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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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于是，就生动一尊
美的传说
在海边
在风里
在浪尖
无须百年千年
一朝一夕的真诚，足以
永远地企盼
便有轻波徽澜的呼唤
便有灿灿的胸臆铺向
海之苍茫
风帆近了。今夜
有船归来
梦呢？是否还坚强地
活着
醒着
·B·
随便。你可以
忠实地坦露可以精心地装饰
以潇洒自己
以深沉自己；然后
走进爱情里
天空，云在流浪自己
海上，浪在搏斗自己
而你而我生命与命运
最后的情节，远在
天涯之外
海角之外
那里还有另一个世界
那里会是怎样的境界
·C·
当笑容璨然阳光的时候
眉目与心神
亮丽而深刻
天高海远
影在哪里声在哪里人在哪里
快乐之源
在
哪
里
在每个努力沉静的夜晚
就总是抚你读你的
笑容；并且
聆听自己的心音
什么节拍
什么韵律
·D·
那么就走进
椰树绿化了的那个约定
椰汁甜美了的那个约定
等待的过程确是
美丽的苦楚
把太阳一次一次地望落视野
把月亮一个一个地收藏梦中
其实，人还在旅途，还在
椰雨里怅惘情感
椰风中梳理思想
约定如期而至
约定的实现，可是
美与苦的结束
·E·
睫毛系不住的
泪水，于视线之上心弦之上
有声有色
每一滴晶莹都是
同一首歌曲
同一个名字
此后便时有
椰风蕉雨，滋长
亲切与孤独
泪水亦是一种营养
那个名字幸福地受孕了
而你，享受孕育的漫长
是痛苦抑或幸福
·F·
任何幸福的或不幸的日子
大海都拒绝永远
今天成为昨天
就只一夜潮汐
三角帆因之作别此岸
此刻，已渐行渐远渐成
意识的旗帜
在海天一线
抵抗记忆是艰苦的
太阳伞于海滩孤寂的
守望，精美
爱情的风景
哎！当三角帆溶入
明月的圆满
就点亮红烛点亮自己吧
涛声依旧
为你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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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坳的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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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的当天姐姐使山里人
过了次夜生活
串门的松明子在田埂上兴冲冲地
奔走；茅屋红火了整整一个通宵
南方是个神话
姐姐是篇故事
姐姐的礼物爬坡上坎地
挨家逐户地亲热着乡亲
那些笔呀表呀什么的都带个电字
村长说女娃先进了出息了争脸了
姐姐在自己的泪花花里是个人了
而心头便涨着痛苦的潮
鲜嫩的桑果亲着姐姐的嘴
麦地里锄草的母亲不时扭头瞧一眼
缚在背上的怀想
姐姐长大了在南方上班了
夜里，列祖列宗在灵牌上笑
乡上县上的干部才上班哩
关于请姐姐吃饭的争吵
在家族的祠堂得到统一
家家一个菜结果家家一样菜
姐姐在满桌的萝卜炖肉间摆上碟
清清爽爽的凉拌野芹菜
父辈们就数落旧社会就指点
姐姐那双高跟子鞋咋没忘本
姐姐走时没有下雨。日头
正红红地撂在乡亲们肩头
却拿了把伞，还啪地撑开
那以后山坳里的那一块天
就花花绿绿的了
就比草帽大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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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角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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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开着。姐姐是张黑白照片
衣服与面容与心神都是蜡染的
最村野的最艺术
是模特椅上自己脚下
魂迷的画家
清醒时说的
被遗忘的竹篮子
还在站台边送行
眼见着就淡远了就消失了就在
思想里长成片竹林
牙齿咬痛的嘴唇
就一点一点地红
想有根香巾抹抹乡愁
挺气派的响指竟没有侍应生
谄媚的响应
火车老牛样喘着浑浊的土气
火车座上对另一种火车座的
感觉，愈来愈亲切
日子在车窗外昼夜兼程
日子在山坳里春秋依然
日子是父辈们脊上心上赤裸的
汗滴，和汗滴大颗大颗碎裂的
月亮和太阳
失望与希望
汽笛一声急一声地追赶南方
晚点早点与随召随应的职业无关
姐姐就去了趟厕所
一会就来了个小姐
许多的瞳孔就坦胸露臂了
那个座位就生动地性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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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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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说没了姐姐的
日子，像少了点什么多了点什么
怎么都有点不大对劲
清晨，日头被狗叫声撵上
远山垭口的时候
又有些妹子又有些汉子
又走进那团红红的神往
广播喇叭学唱姐姐唱过的歌
山坳坳要唱成
外面世界的样
茅屋在长电视天线了
田里地里就不再长年轻力壮的
笑闹和脊梁
上了年岁的老牛拉着
上了年岁的老人
一步一步地犁过
一天一天的时光
乡邮员的自行车把太阳月亮转得
愈来愈大愈来愈畅
信件，汇票，包裹
还有比山高的楼比溪大的海
比人金贵的猫呀狗呀的消息
丰富着歇晌的话题
和梦中刺眼的麦芒
没了姐姐的日子乡亲们
照样一日三餐照样埋头在海碗里
把个山坳喝得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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